qara qsya的qulyeh (苦花魚) 特別大!耆老說,這裡的qulyeh長度和男用雨鞋一樣長!
qara qsya是gon sqlcin (雪山溪) 與gon mtalah (馬達拉溪) 的匯流處。gon sqlcin與gon mtalah兩側,自qara qsya往上游朔,其各自所屬的山系,都有著Skaru部落群先祖居住的遺址。這一大片土地,是Skaru部落群先祖共同的獵場,也是烽火紛亂的年代,先祖暫避砲火之處。
2月24日,第二天。小組沿著大鹿林道西線步行,翻越turu kacin (加仁山) 來到了 mapun半山腰。一整天的步行,節奏雖緩慢,但到了紮營地,卸下了裝備後,還是能明顯感受到過程的疲累。
沿著mapun的山溝順下游而行,在快接到gon mtalah的地方,兩側垂直陡峭的岩壁自然的形成像是門一樣的天然屏障。過了這座門,迎接我們的是,很寬很寬的mtalah沖積河床。
正當在努力拍下Blihun的雄偉時,我聽見小組成員的驚呼!mit!mit!ihiy!ihiy!(山羊!山羊!快點!快點!) 我緊握相機快步跟上並大喊:ini na ha!naga ku ha!(先別……等我先!) 終於,我趕在扳機扣下的前幾秒,連續按下了快門。
結論就是,這一晚的晚餐,我們又大快朵頤了先祖的恩給之外,我也如了長久的願,清清楚楚的留下了野生mit (台灣山羊) 的身影。這一天的下午兩點,我們抵達了qara qsya!
2月26日,第四天。小組成員展開了qara qsya相關地理位置的標記作業。
Blangan (傳統地名),一個我這一生若未能到訪過,會終身遺憾的地方。
我的曾祖父Yawi Laling,所屬社群是meskaru lwax khu niqan (Skaru部落群洛克火社群)。那個抵禦外侮的年代,Yawi Laling在一次的出草行動中,執意殺害了嫁作客家媳婦的賽夏族婦女,此舉引起了賽夏族與日軍對Skaru部落群的聯合圍剿。歷史上,這起事件稱作「李豆事件」。
qara qsya是一片資源非常豐富的土地,這一天,我們見證了Skaru部落群先祖的遺跡,也真的見識了qara qsya的qulyeh誠如部落耆老所言的那麼大!
只是,人類貪婪的慾望,延伸到了這片淨土。聽著領路的獵人述說,沿著大安溪溯溪而上的大腳丫 (特種吉普車),可以輕而易舉的將珍貴林木搬運出去、乘坐大腳丫的人類,恣意地用電流擊浮這裡的qulyeh……
傳統領域不只是領域!她是族群文化命脈延續的獨有場域,更是與先祖緊密連結而能證明你是squliq balay的唯一證據!真正的squliq,懂得謙卑、感恩、節制!聽得懂風的聲音,知道怎麼跟山對話!雖不刻意利他,卻也理解並行動與山共生共存的永續生活態度。
2月27日、28日,第五、第六天。我們小組成員帶著滿滿的見識與經歷回程。回程的路上,我心裡籌算著該如何用在地的力量來保護傳領上的每一寸土地?當代國家的法律與相關機構,對我們傳領地作了一堆的限制,但事實證明,傳領山林地被侵害,並未因此而削減。傳統領域的劃設,除了是再次確認部落群的傳統範圍,也是一次對傳領土地的資源總調查。越了解自己的土地,就越能知道如何行動來守護!現在,至少,我們將把所見的、所經歷的,內化成部落的自覺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