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北等都會地區,許多民眾可能會把颱風假視為逛百貨的「天賜良機」。但對許多百貨公司的櫃哥櫃姊來說,卻經常因此被迫上班,苦不堪言。昨天專櫃人員工會趁著莫蘭蒂颱風襲台前夕,陪同櫃姊直闖SOGO百貨,向民眾、百貨業者與政府,訴求颱風天休假立法,保護專櫃勞工安全。
抗議者先在忠孝東路四段的SOGO門口舉行記者會,除了要求政府立法,也呼籲SOGO等各大百貨業者,只要地方政府公告颱風天停止上班,都不應該營業。一行十餘人隨後轉身走入SOGO百貨一樓賣場繞行一圈,一路喊著「櫃姐性命沒人在意」、「高額罰單逼我上班」、「風大雨大讓我放假」等口號,並將宣傳單發給正在上班的專櫃人員與消費者。
SOGO百貨派出管理人員一路跟隨,雖有加以勸阻,但工會人員約三分鐘內即走出店外,雙方並沒有發生推擠等衝突。在場的SOGO百貨管理人員在抗議者衝入店內時,簡短回應表示上班時間會按照氣象局公告處理,但不願接受媒體訪問。
協助籌組專櫃人員工會的青年勞動九五聯盟理事陳曉雯表示,專櫃人員與百貨公司、專櫃商之間的三角關係非常微妙。有時候櫃商願意讓專櫃人員在颱風天的時候休息,可是百貨公司會用各種名義讓他們上班。颱風天櫃哥櫃姐若無法上班,通常會被開罰,金額甚至高達五千至七千元。
「今天風大雨大,你下午想要去逛百貨公司,這些櫃哥櫃姐就得提早兩三個小時到百貨公司開店整理。他們出門的時候其實就是風雨正大的時候。」九五聯盟理事長周于萱表示,有百貨公司對於空櫃、遲到的罰單,第一個小時兩千元,三小時以上就算全天五千元,「他們一天的薪水也不過一千多元,怎麼付得起?」
專櫃人員工會秘書廖郁雯表示,他們的訴求是颱風假立法,讓百貨公司櫃哥櫃姐颱風天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不用上班。
根據專櫃人員工會提供的資料,去年蘇迪勒颱風,雙北在八月七日晚上六點停班停課,新光三越台北A11館一名專櫃人員晚上八點下班騎機車回家途中,被斷落的樹幹砸中,顱內出血住進加護病房。蘇迪勒颱風後,工會問卷調查,有高達八成櫃哥櫃姐被百貨公司強迫要求出勤。
工會表示,新光三越記取蘇迪勒的教訓,今年尼伯特颱風來襲前,宣布七月八日全台各館停止營業。但工會在尼伯特颱風過後再做一次調查,發現受調查的兩百名專櫃人員中,仍有近七成五被迫出勤。
周于萱指出,勞動部目前雖訂有〈天然災害發生事業單位勞工出勤管理及工資給付要點〉 ,但雇主若違反要點卻未違反法令,也無法處罰。況且要點內容對於雇主的規範有給予權宜的空間,例如「(勞工無法出勤)宜不扣發工資」、「(應雇主要求出勤)宜加給勞工工資,並提供交通工具、交通津貼或其他必要之協助」。換句話說,因為只是「宜」,所以雇主不做也沒關係。所以實際的狀況剛好相反:勞工不出勤,雇主可以扣薪;勞工出勤,雇主可以不付加班費。
九五聯盟和專櫃人員工會的新聞稿,也特別提出過去服務業勞工在颱風天出勤時職災案例,包括:
・2008年薔蜜颱風,台中一名在全家便利商店工作的19歲董姓同學,凌晨下班騎車返家途中,遭強風吹落的電纜線勒頸死亡。
・2009年莫拉克颱風,屏東市SOGO百貨星巴克咖啡店長蔡小姐,下班途中開車行經斷裂近五百公尺的雙園大橋,剎車不及連人帶落水,遺體迄未尋獲。
周于萱強調,颱風天冒著生命危險上班,這樣的困境不只發生在百貨公司專櫃人員身上,而是服務業普遍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