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教虐生一再發生 體制讓天使變惡魔？

人本教育基金會揭露某南部特教生遭老師施虐、餵食辣椒、持菜刀恫嚇等不當情事。七年前，震驚一時的南部某特教學校集體性侵引發社會譁然，七年過去了，光是今年上半年，仍然陸續爆發花蓮啟智學校性侵、特教學校不當管教等等光怪陸離案件層出不窮。
　
據統計，從2012到2016年，總計超過100件的疑似性侵害通報，更有499件的疑似性騷擾通報。特教學生屬於弱勢中的弱勢，本該在學習路上悉心引領的特教老師，為何成為加害者的一方？校方雖啟動調查小組，卻只將老師記2支申誡輕輕放下？
　
本週燦爛時光會客室邀請人本教育基金會南部辦公室主任張萍一起深入了解事情始末。

位於嘉義的特教學校傳出，老師餵食特教學生朝天椒的虐待事件。事件發生後，學生父親打電話向學校反映，後來發現平常在學校時，老師就曾經以沒有寫作業、偷拿同學的東西等各種理由，對該名學生做出凌虐性的懲處行為。學校知情後，組織了調查小組，6月調查報告出爐，以「雙方各執其詞，無法認定事實」結案。張萍對於在「老師承認，且學生家長有錄音與朝天椒物證」的情況之下，做出這樣的報告結果，感到十分離譜。

張萍表示，特教性質的特殊與侷限性，常常會讓家長基於現實的考量，選擇不去申訴。張萍指出，「大多數的家長並不會站出來申訴，特教的性質小孩等於是人質在學校手上，特教生沒辦法像一般生一樣不適應就轉學，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不少家長考慮到特教生沒有去處，只能一再隱忍，或者來自外界的壓力，好不容易有學校收容，不敢再多加奢求管教方式。

而大部分的學校遇到申訴時，都不會積極通報或是進一步調查，多傾向和解私了。2006年在南部某所聽障學校發生的「生對生性侵事件」，事件發生後，校長竟直接打電話給受害者母親建議將女兒嫁給對方。人本更進一步的家訪與調查後發現，這並不是單一案例。除此之外，學校有時也會利用家長對於教育行政法的不熟悉，來規避這些申訴。

這次的案子能進入到調查小組已經很少見。但調查小組通常是由學校組織，亦有可能出現「小處成員與學校有所關連」的狀況。若家長對於結果不滿，也沒有其他體制上的管道去申訴。

對於走司法途徑選擇的可能性，張萍回應，過去有幾次採司法途徑卻失敗的經驗，曾有聽障學生被舍監以打火機燒腳、台南特教生遭老師毆打，等等離譜情事，即使有驗傷單佐證，檢方卻在提告後11個月才第一次開庭；但對於特教生而言，距離事發後時間久遠，受害者無法精確提供證詞，最後不足採信。這些起訴不成的案例，一再打垮人本的信心。

管中祥提問，台灣的教育中並沒有提到該怎麼去面對這些身心障礙的人們，實際面對他們時，很多人並不知道該怎麼做。而這種情況不只存在生活中，這些受過特殊教育相關訓練的老師們，或許也在理論與實際情況上，面臨著相同的問題，累積的壓力與情緒，可能進一步成為這些虐待事件產生的因素之一。

張萍認為，目前最大的問題在於，教育體系普遍沒有給老師支持系統，甚至缺乏輔導、監督機制；另外，特殊教育的學習課程可能與實務有非常大的差距。學校中的利益關係或是結構，也可能讓這些曾經擁有熱情的老師們求助無門，甚至為了保護自己，只能選擇噤聲。

面對目前特殊教育現況制度的介入，像是類似性平法，可對於調查結果提出申復的機制，或是「吹哨人」相關的辦法，張萍認為，這些是應該要有再加強，並需要透過教育部的修法來解決，目前人本基金會也希望能推動立法的進行。

社會中的各個環節，在面對「特殊教育」這件事時，還存在著許多的問題，而這些問題是所有人都需要重視的。管中祥最後強調，沒有人應該要被犧牲，特別是這些特殊的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