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引進移工已25年,目前人數高達65萬人。然而諸多不合理待遇,包括無法自由轉換工作、遭仲介剝削、家務工無勞動法令保障等問題,迄今仍未解決。這群移工雖非公民,但長期居住在台灣,對於自身相關政策不得表達意見,也沒有參與的權利。
上個月21日台灣移工聯盟(MENT)宣布,將發起「模擬移工公投」,希望台灣社會關注移工的政治權利。本週《燦爛時光會客室》邀請到MENT成員之一的台灣勞工協會專員陳容柔,說明這個模擬公投是什麼、有什麼意涵、為何要發起,以及在台灣的移工面臨的處境與困難。
台灣移工人數逐漸增多,關於移工工作權益雖有部分進展,然而同樣都是勞工身分,本國勞工與外籍移工從聘僱方式到薪資水準,差異相當大,尤其是不得自由轉換雇主,更是侷限身而為人的自由。
陳容柔表示,台灣勞工若工作中發生任何問題,可以自由選擇是否要繼續工作,然外籍勞工囿於合約,來台後即便工作過程中產生問題,在台灣的制度下,也不能夠選擇雇主,更沒有相當的申訴管道。
另外台灣勞工能夠組工會、倡權益,外籍移工即便目前法令准許成立工會,然在「雙重雇主」:仲介以及真實雇主的監視下,陳容柔認為移工在公司內部的民主可以說是完全沒有的。
陳容柔表示,像這樣的問題,移工來台20幾年一直存在,他們也倡議了20幾年,無論是上街遊行、公聽會等能辦的都辦了,然而大眾的關心程度仍不及預期。
這次提出「移工模擬公投」,陳容柔解釋,並不期待一下就提升到參政、選舉,而是希望打開「非公民框架」,開啟對話讓移工也能有表達政策意見的機會,而非只能被迫接受。
陳容柔說,若以廣泛的政治權來說,移工確實有上街遊行的權利,然而他們卻無法發起,也就是說這些基本的權利是受限的。更不要說現實面,像是前陣子有移工上街表達聲音,立刻就遭到仲介「關切」。
有人說,台灣對移工保障一直都在進步,像是移工「三年出國條款」廢除。但陳容柔認為,該條款得以廢除,根本原因是雇主需求。這些雇主是選票的來源,所以民代會重視。應該有一個較為直接的方式,喚起大家對移工權利的重視。
移工公投在台灣是很新鮮的議題,在國外已有部分國家不同程度地開放,像是瑞典、挪威、荷蘭,亞洲的香港投票時也以「永久性居民」而非國籍做為規範,可以發現這些國家開始在思考,如何讓公民與非公民不會因政治權,而使得基本的權利有差別。
這些題目其實就是一直以來勞團的主張。其中第一項,家務勞工過去曾短暫納入勞基法保障,後來以難以計算工時為由,旋即遭到排除。
第二項仲介制度的廢除,移工來台已二十幾年,相關措施政府應駕輕就熟,直接國與國引進能避免剝削、減少時程安排問題。
第三項自由轉換雇主,陳榮柔說,移工不是奴隸,無法自由轉換雇主這樣的限制,實質上是侵害人權的。
這個公投鼓勵所有人,無論是本國或外國國籍都來投票,表達自己的意見。陳容柔認為,舉辦這樣的公投雖然無法一時之間就改變什麼,但投票的過程基本上已經富有意義。無論結果是什麼,她相信,都是執政者不能忽視的聲音。
「台灣社會連移工工資是否要與本勞脫勾,都談不攏了,這時間提公投不會有反彈嗎?」管中祥問道。陳容柔認為,無論是移工薪資是否脫鉤、或是移工政治權等問題,背後隱藏的是這些移工始終被當作「他者」。
「但同樣都是人、同樣住在這片土地、做的工作也是一樣的,我們為什麼能夠接受這樣的不平等?」
藉著這個機會,她第一步希望讓台灣人能夠理解移工處境,然後再去思考如何解決問題。例如家務勞工要有勞動保障,背後牽扯的其實是長照問題,這已不單純是移工的權益問題或是勞工資源分配問題,勢必影響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