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原住民族又要走上街頭,爭回土地?「還我土地運動」時隔近30年後,原住民土地處境,難道都沒有任何改變嗎?半年前,總統蔡英文向原住民族道歉,並設置「總統府原住民族歷史正義與轉型正義委員會」(下稱原轉會),半年後大檢驗:原轉會竟然零運作;原民員會新訂「原住民族土地及部落範圍土地劃設辦法」(下稱土地劃設辦法),又讓原住民族土地再次遇上危機!
本集《燦爛時光會客室》主持人管中祥來到凱道旁的抗議現場,邀請紀錄片導演馬躍.比吼上節目,和網友們一起追溯原住民族土地歷來的轉變及抗爭情況,同時從「轉型正義」角度,剖析原住民族土地的多項問題。
「走路的過程都看到布農族祖先的土地,如何被林務局破壞、戕害。」馬躍回溯一個月前,與族人、好友一起上山生活的日子,踩在腳下的土地及山林,不斷被「開發」,或說破壞。沒想到2月中旬一下山,卻得知原民會新頒布的土地劃設辦法,讓百萬公頃土地瞬間消失,馬躍說:「那布走了15年,(還我土地運動)還是沒有進度。」
指向總統府前的凱達格蘭大道,馬躍也描述2月23日傍晚所發生的拉扯及爭執,因為不願意申請路權,被警方強行驅離,去年在總統就職典禮演唱歌手-巴奈.庫穗,在抗議過程中倒地,甚至被女警拉扯衣服、強行抬走,畫面、過程「非常難看」。
搭起帳棚、住在凱道旁,每天不停等待及喊話,凱道紮棚夜宿已經超過十天,馬躍表示,「我們訴求很簡單: 辦法退回、原民會主委夷將下台,如果沒有達到絕不會撤退,即便60天、600天或是6000天,都會繼續待下去。」他堅定說道:「我們沒有政黨、沒有財團,我們用生命跟你討論,你如何面對過去土地的這塊歷史。」
馬躍在節目中再次點出土地劃設辦法的兩大問題:
1.排除私有土地。
2.公有地要各自與其他主管機關協商。
在過去估算原住民傳統領域,約有180萬公頃,但辦法一設立,排除了百萬公頃的私有土地,只剩80萬公頃的公有地要再分別進行協商。馬躍表示,原住民族土地的討論不該劃分公有、私有,必須要一起討論,也不是辦法一設立就切掉原住民族一大半土地。他認為,在比較小規模的私有土地上,多數部落都接受他們繼續住在原地,如果要離開也會尊重,甚至可以用「以地易地」方式進行協商。
較大問題仍落在企業財團身上,像是已經開發或是未來將開發的土地,要如何進行協商或解決問題,是一大難題。馬躍呼籲應訂定法令來進行解決,藉由法令讓兩方有妥善的方向進行溝通、協商。
在公有地方面,馬躍認為當前缺乏上位的土地政策,明確定調土地的溝通、協商。如果公有地交由各部落自行與主管機關進行交涉,不但耗時費力,通常也不會有好結果。「每個主管機關當然不會想放。」協商狀況勢必對原住民不利。馬躍建議,政府必須訂立大原則,或是設立土地法庭進行處理。
馬躍說,國外原住民土地政策有不少成功案例,例如紐澳的毛利人或是美國印地安人,有些土地只要能畫出部落地圖、證明土地曾為祖先所有,土地法庭就會歸還。甚至有透過口述歷史,在多方舉證,能證明過去祖先曾使用過,也行得通。
半年前,總統蔡英文於8月1日出面向原住民族道歉,並設置原轉會,「讓我們試試看。」但半年來只開過一次見面會,內部小組人員尚未到齊,其中關鍵爭議點在於「缺乏調查權」。馬躍批評,228轉型正義或是不當黨產委員會都有調查權,唯獨原轉會沒有,根本是「零分、零運作」!
馬躍強調,原住民族土地應該要用「轉型正義」概念來處理,把土地的來龍去脈調查清楚,重點是要正視這些歷史,不談所有權都沒關係。他說,228轉型正義平反了很多不公不義,現在也進入追究加害人的討論。原住民族轉型正義一樣迫切,但「還我土地運動」歷經約30年,很多老人家一生都在跟政府對抗,不但沒得到平反,甚至被控告侵占財產,帶著滿滿遺憾進棺材。
馬躍呼籲民進黨政府,趕快停掉原轉會,並好好訂立原住民的促進轉型正義條例,配置調查權、人員及資源,好好對原住民過去受迫害的過往進行調查,不希望政府的轉型正義只看顏色、族群或是時間。